在江月喪事那一天,張嘉文跪在張柳嶺的面前,哭著說:“二叔,沒有江月我該怎麼活下去。”

  張嘉文哭到滿臉的眼淚。

  張柳嶺面對他的哭泣,只是手指抵著太陽穴,閉著眼沒有看張嘉文。

  張嘉文卻還在哭:“我這麼愛她,她怎麼舍得離開我,早知道是這樣,我就應該讓著她,包容著她,少跟她吵架了。”

  張柳嶺依舊穿著一身黑衣,對於張嘉文的話,可有半分的反應,人像是睡著了一般。

  張嘉文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:“二叔,當初你讓我好好對待江月,我卻讓她落得這樣的結局,是我的錯,我對不起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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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他一句比一句聲音大,不斷在認著錯。

  可坐在那的張柳嶺,只淡漠著一張臉,蒼白的薄唇,過了好久,才輕啟:“你出去。”

  江月死,張嘉文自然要從這裡面脫罪,畢竟,他昨天白天才剛通知了他二叔,他二叔第二天居然就到了國內。

  那可是北美,十幾個小時的飛機,可見他應該是接了電話就啟程趕了回來。

  張嘉文自然要立馬脫罪,脫的干干淨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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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這個時候,施念站在門口,看著跪在地下悲傷萬分的張嘉文,她低聲安慰說:“嘉文,人死不能復生,節哀吧。”

  張嘉文擦掉了臉上的眼淚,終於從地下起身,腳步踉蹌到差點沒站穩,他哭著說:“好,二嫂。”

  張嘉文又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,一直都怎麼開口說話的人。

  他只能離開。

  施念在張嘉文離開後,也看向那人,她走了過去,柔聲說了句:“好點了嗎?要不要去看醫生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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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昨晚,施念親眼目睹,他在接到江月的死訊後,吐了好大一口血,所以至今他唇色都是慘白的。

  當然,施念並不清楚他吐血是因為死訊,還是因為別的什麼,她垂在身側的手,微微握緊。

  她真沒想到他會這麼大反應。

  “柳嶺。”

  施念小聲開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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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張柳嶺睜開眼,臉上卻是平淡無波。

  “沒事。”

  施念心髒在劇烈跳動。

  她笑著說:“你沒事就好,畢竟,侄媳婦死了,你若是在這個時候傳出點消息,外界要是聽到了,會捕風捉影的。”

  張柳嶺的視線朝她冰冷看去。

  施念的話,是帶著幾分提醒的。

  “只是這段時間工作太過疲憊了而已,等家裡的事情處理完,我會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的。”

  “那就好,我很擔心。”

  張柳嶺的手揉著眉心,只冷淡的嗯了一聲。

  施念從他所在的房間離開後,整張臉心事重重。

  她不願意相信柳嶺吐血是因為江月的死,畢竟,這樣的巧合太過曖昧,拉扯。

  施念想到這裡,她那張心事重重的臉,又抬了起來,面向著前方。

  江月葬禮那一天,大雨連綿,

  江月是葬在七寶山,下葬的那一天,就算張家低調處理這件事情,可還是來了不少的記者。記者在山下,把墓園的入口處幾乎堵塞了。

  張柳嶺出席了,他雖然是張家的掌權人,可是畢竟是侄媳去世,他也只是一個長輩二叔的身份出席。

  漫天的雨,秘書撐著傘跟在他身後,施念也站在他身邊。

  雨幕中,誰也看不見清楚誰的臉。

  張柳嶺的臉色還是沒有任何的血色,骨灰下葬時,施念在那嘆氣:“真是可憐,這麼年輕,怎麼就……”

  施念嘆息了好長一句。

  張柳嶺站在雨中,看著連綿的雨,沒有任何的反應。

  江月的葬禮結束後,張柳嶺跟施念完成家裡這樁喪事也就匆匆回了國外,沒有再國內多停留。

  江月的死,好像並沒有在張家掀起什麼。

  就在那一年裡,張嘉文再婚,在外的兒子也隨之登堂入室。

  江家那邊,在明知道江月的死可疑,可是他們沒有任何辦法,因為他們無法跟張家抗衡。

  可就在那一年,施念跟張柳嶺之間發生巨大的裂痕,甚至連表面都敷衍不下去了,施念感覺到那一年裡,他心神越發的不再,對自己也越發的冷漠。

  她問他:“你是不是早就愛上了她?”

  這是施念第一次敢問出這個問題來,她雖然只跟著他回國過幾次,卻早就察覺到了他對女孩的不一樣。

  他明知她任性,刁蠻,無理。

  可是,他一直都在無人的地方,替她周旋著在張家的一切。

  他會在她在張家受委屈了,他給她帶禮物,許多小女孩喜愛的禮物。

  施念明顯察覺出這裡面存在的巨大問題。

  盡管如此,他跟她之間確實沒什麼,因為施念去抓過,根本就抓不到,

  可是她心裡很清楚,他的心,早就不在了。

  至於他的心到底在哪裡?只有他們彼此知道。

  施念嫉妒到發瘋,她在他面前砸了所有的東西:“張柳嶺,她死了把你的魂也帶走了嗎?你惡不惡心!你在你們張家居然藏著這麼一個肮髒的秘密!”

  面對施念的抓狂,張柳嶺很是平靜的說了一句:“施念,我並不想跟你吵。”

  施念聽著他的話。

  這麼多年來,兩人始終維持著表面的關系面對著眾人,在眾人的眼中,他們恩愛有加,可實際上,兩人之間早就沒了關系。

  可是施念沒想到他對她已經淡漠至此了,他甚至連一個視線都懶得看她。

  施念看著他,目光一動也不動。

  張柳嶺從椅子上起身,冷漠的從她身邊離開了。

  施念清晰的意識到,他的心,好像真的不再她身上了,無論她怎麼對外營造兩人恩愛的假像。

  她冷笑著說:“張柳嶺,你可以繼續無視我,也可以繼續對我冷漠,我看你對我到怎樣的地步。”

  她低低笑著:“如果我告訴外界,你心底那個肮髒的秘密,你說外界會是怎樣?你別以為我沒抓到什麼就什麼都不知道,你張柳嶺瞞著世人,愛上了一個張家裡的人,你以為我會讓你好過嗎?”

  她們之間早就勢同水火。

  張柳嶺說了一句:“隨便你。”他說完,留給她的只有一個冰冷的背影。

  施念在他走後,慘淡一笑。

  這個秘密終究是被戳破了。

  施念心底的嫉妒還在狂燒著,可是她很清楚的知道,他心底藏了個人又如何?那個人死了。

  想到這,她心底只剩下痛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