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念念從民政局走出來,她望著身側高大英俊的男人,心裡又酸又甜,還有一種得償所願後的興奮。

她忍著羞怯道:“我可以叫你阿遠嗎?”

男人叫陸修遠,朋友都叫他阿遠,現在成了她的老公,她也想這樣親密地叫。

陸修遠那雙鳳眸朝她看過來,漆黑的眸子不帶一絲溫度:“還是叫我陸總吧。”

她愣了愣,總覺得陸修遠語氣並不熱絡。

不過她也理解,他們本就不熟,是她單方面喜歡陸修遠多年,又因為在酒店陰差陽錯春風一度,他們才會領證。

Advertising

實際上蘇念念也納悶,僅僅是睡了一覺,陸修遠卻娶她,到底圖什麼?

陸家的司機在路口等著,陸修遠領著她上車,吩咐司機:“去婚房。”

她心頭越發欣喜,原來陸修遠還准備了婚房。

車子抵達一個高檔別墅區,陸修遠沒有下車,而是直接叫佣人帶她進去:“把她安排到二樓最左側房間。”

說完,陸修遠吩咐司機開車走了,她甚至沒來得及說聲再見。

Advertising

佣人把她領進別墅,別墅很大,所有裝修都是冷色調,沒有一絲煙火氣息。

這不是婚房嗎?為什麼沒有貼喜字,沒有張燈結彩?

蘇念念忍著狐疑,跟隨佣人走到二樓最左側的一間客房。

“請問,你是不是帶錯路了?”她有些疑惑地問佣人。

既然她和陸修遠結了婚,那他們應該睡同一間房吧?

Advertising

佣人的態度不鹹不淡:“沒有帶錯路,夫人您肯定累了,請好好休息。”

聽見夫人兩個字,她剛剛湧起的一絲疑惑和不滿都消散開。

她和陸修遠結婚這個消息傳出去,恐怕大半個帝都世家的女人都要暗自垂淚。

陸修遠是她從小的夢想,可惜他太受歡迎,也離她太遙遠,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能和他結婚。

想到一個小時前他們剛領了證,蘇念念心頭美滋滋的,不由自主地摩挲著紅本本,恨不得把結婚證放銀行保險櫃裡存起來。

Advertising

就是不知道陸修遠去干嘛了,這是他們結婚第一天,本該一起度過才是。

直到半夜,陸修遠終於回來了。

她滿心歡喜地跑去玄關迎接:“陸總,你回來了,我做了一些家常菜……”

話還沒說完,陸修遠已經一把抓住她的手:“走!”

她一驚,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。

車子在夜色中疾馳,往不知名的方向開去,陸修遠渾身散發著低氣壓,竟是叫她不敢多問。

過了大約半小時,車子停在一家醫院前。

陸修遠沒有給她任何解釋,直接拉著她走到一群醫生中間,道:“抽她的血。”

她立即被醫生們帶去抽血,蘇念念完全摸不著頭腦,暗暗猜測是不是要做婚前體檢。

抽了大約五百毫升,醫生才放過她。

正常情況下,獻血一般是兩百到四百毫升,可醫生卻抽了她五百毫升的血。

她暈暈乎乎靠在椅子上,虛弱地問:“你們知道陸總在哪裡嗎?”

這個時刻,她多希望陸修遠在身邊。

醫生護士沒有一個搭理她。

蘇念念用棉簽壓著抽血口,休息片刻,慢慢地走出病房。

走廊上到處都是穿白大褂的醫生護士,卻不見陸修遠的蹤影。

她茫然四顧,下意識去尋找陸修遠。

尋覓許久,在經過一個樓梯拐角時,她才發現陸修遠正和一個女人相擁著。

那女人將下巴擱在陸修遠肩頭,露出半邊側臉。

竟然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蘇希寶!

蘇希寶是繼母帶來的,繼母是蘇爸的初戀情人,當年蘇爸家裡生意出事,他主動追求她媽周芝,和周芝聯姻這才度過難關。

可他瞞著周芝,一直和初戀情人藕斷絲連。

十年前周芝去世,剛下葬第二天蘇爸便把繼母和蘇希寶領進家門。

蘇希寶的五官像極了蘇爸,任誰都看得出她是蘇爸的親生女兒。

蘇念念站在樓梯口,看著蘇希寶和陸修遠相擁,心口驀地疼了一下。

“老公。”她一步步往前走,停在他們跟前,“原來你在這裡。”

陸修遠依舊抱著蘇希寶,抬眸朝她看過來。

他的眼神很冷,比冬日裡刺骨的寒風還冷。

蘇希寶從懷裡抬起頭來,懶洋洋道:“是你啊。”

蘇希寶好像一點也不意外她會出現這裡。

她死死地盯著蘇希寶:“你知不知道,你現在抱著的這個男人,今天剛跟我扯了結婚證,是我的老公?”

繼母跟她媽搶老公。

蘇希寶跟她搶老公。

她們母女,像是她天生的敵人。

蘇希寶輕蔑地掃她一眼,似乎不屑爭論,將腦袋抵在陸修遠心口,嬌滴滴道:“阿遠,我頭暈。”

蘇希寶的語氣要多親密有多親密。

陸修遠非但不排斥這樣的親密稱呼,反而緊張地摟著:“我送你回房,馬上叫醫生來給你檢查。”

陸修遠連個眼神也沒給她,直接打橫抱起蘇希寶,往病房走去。

蘇希寶雙手摟著他的脖子,在他懷裡得意地挑眉。

蘇念念盯著他們離去的背影,只感覺五髒六腑都在痛。

離遠了,她還能聽見陸修遠溫柔低沉的聲音:“寶兒,你堅持一下。”

寶兒這個名字是蘇爸給她取的,寓意如珠如寶。

她是蘇爸的珍寶,也是陸修遠的珍寶。

蘇念念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。

原來陸修遠與蘇希寶早已相識,原來他們是能相擁的關系。

那他為何要娶她?

她終究是不甘心,跟了上去,想要一個答案。

可惜陸修遠將蘇希寶抱回病房後,便叫保鏢守在門口,除了醫護人員,閑雜人等一概不許進入。

她只能茫然地站在玻璃窗邊,看著陸修遠坐在床沿心疼地抓著蘇希寶的手輕聲安撫,看著醫生們圍著蘇希寶做檢查。

有醫生拎著一袋血急匆匆進入病房,一邊給輸蘇希寶輸血,一邊道:“這種Rh陰性血非常稀有,幸好剛剛抽了五百毫升,足夠用一周。”

她腦袋嗡地一下,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。

所以她被抽的那袋血,其實是給蘇希寶准備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