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,電閃雷鳴。

浴室的磨砂門上,柔和曖昧的燈光映照出兩個模模糊糊的人影。

今天是她跟墨寒川的第三個結婚紀念日。

往年都是她費盡心思的提醒,而他沒有一次記得,甚至連家也不曾回過。

說是夫妻,但其實比陌生人也好不了多少。

就連這本應該是夫妻間再正常不過的親密接觸,在從前,也從未有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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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的,結婚三年,從未有過。

這些,她都不怪他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,浴室的門被推開,墨寒川帶著一身水汽,披著浴袍率先走了出來。

領口敞開,露出他訓練痕跡明顯的胸肌。

墨寒川嘴角勾起一絲涼薄的笑意,緩緩坐下,點燃一顆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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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了一會兒,安妮才走出來,雙手攏住浴袍,臉頰白裡透紅,更帶出一股羞澀和緊張,她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緒,想顯得鎮定一些:“你今天,怎麼了?”

她小心翼翼,近乎有些卑微的問。

在這段婚姻裡,她一直是卑微的那個。

因為多少有點理不直氣不壯。

三年前同父異母的妹妹安心愛,開車險些把她撞死,一向對安心愛呵護有加的墨寒川,代替安心愛母女來跟她談條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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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輕薄的唇一抿,抿出一個好看的弧度:“要怎麼樣,你才肯放過心愛?”

安妮當時正躺在病房裡,剛剛脫離危險,連抬起手都費勁,她努力的仰起頭,視線在墨寒川的唇上流連許久,最後在他星子一樣的眼睛上定格。

“我要你。”

她一字一頓,說的堅定而果決。

要墨寒川娶了她,要安心愛遠走法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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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此,她就全不追究,心甘情願的在生死線上走一遭。

她沒想到,墨寒川居然真的答應了。

只是,挾恩以報換來的婚姻,似乎注定索然無味。

但今天一切好像都不同了,他早早的回來,她心底沉寂已久的灰燼,終於又被點燃。

她走上前,期待的看著他,甚至很有野心的想要他的一個擁抱。

寬松的浴袍下擺搖晃,她露出她從腳踝到膝蓋細細長長的一條傷疤,細的像是紋上去的,細的好像隨時會繃斷。

那是她當年車禍九死一生的憑證,足足縫了十幾針。

是她跌跌撞撞才走到他身邊的證明。

墨寒川端坐在安妮面前,逆著燈光,一雙眼睛冷凝如千年冰湖:“心愛昨天從國外回來了,她身體不好,想搬到我身邊來療養,你覺得怎麼樣?”

他手指間夾著的煙蒂,紅到了極致,啪嗒一聲,掉落在了昂貴的地毯上。

一並冷透了的,還有安妮的心。

她忽然,就什麼都明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