俗話說,中醫裡,一針觀氣色,兩針便化形,三針必逢春。

金針的刺入很耗費心神,但看見林欣怡漸漸的恢復,莫名覺得值了。

就在林欣怡幾乎快要疼昏過去時,一股奇妙的清涼感從腹部升起,直衝雙目,她驚叫一聲:“晚姐,涼,眼睛好涼。”

秦晚知道藥已經有效果了,於是迅速取下所有金針,捧住她的臉:“聽我說,現在,試著睜開眼睛。”

林欣怡聞言,顫抖的眼皮緩緩睜開,灰白的瞳孔依舊渾濁,但有一點微弱的光亮似乎穿透了迷霧。

“我…好像看見了。”林欣怡的聲音因震驚而帶有破碎感:“一團黃色的光…是你的手電嗎?”

秦晚眸中帶笑,看著她:“不,現在是白天,我沒開任何燈。”

林欣怡難以置信的伸出手,向著那天模糊的光亮摸去,當她的手指碰到秦晚的臉龐時,愣住了。

在她的眼裡,秦晚像是一道光束靠近了她,模糊的光影像是在秦晚身上散發出來的。

“晚姐,我能看見很模糊的輪廓…”林欣怡眼中帶淚:“沒想到真的有一天我能漸漸感受到有光的世界。”

秦晚揉了揉她的頭發:“所以不要放棄自己,凡事都有可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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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嗯!”林欣怡重重點頭:“我聽晚姐的,從現在開始,我不會放棄了,也不會做一個想逃避的林欣怡!”

就在這時,殷無離帶著老婆婆回來了。

“欣怡。”老婆婆連忙走了進來,看見林欣怡躺在床上後,心裡松了口氣。

林欣怡聽見外婆叫她後,連忙回應:“外婆,你回來了。”

外婆抱住了她:“傻孩子,你今天跑出去干什麼,外婆還擔心你走丟了。”

“沒事兒的外婆。”林欣怡笑了笑:“是姐姐他們送我回來的,而且…還有一件好消息!”

外婆愣了愣:“什麼好消息?”

林欣怡未語,只是緩緩伸出手,朝著她的臉上摸去:“外婆,我很快就能看見了。”

“真的?”外婆一臉震驚:“醫生不是說很難痊愈嗎?”

林欣怡拉著秦晚的手:“是姐姐把我治好的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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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婆順著視線看向秦晚,嘴唇未動,身體先動了起來,剛准備朝著秦晚行大禮,被秦晚及時制止住了:“老人家,這大禮我受不起。”

“受的起!”外婆喜極而泣:“小怡的眼疾,我一直都在想辦法給她治療,可錢花了,仍然沒有任何效果,可你卻把她治好了,這是大恩大德,我無以為報,只能行此大禮表達感謝!”

秦晚聲音淺淡:“現在只是剛開始,距離恢復視力,還得一段時間。”

“只要有希望就行!”外婆聲音顫抖:“這麼長時間沒人說過她能恢復,我的心也跟著死了,沒想到,沒想到,你是我們的大恩人!”

秦晚扶著她:“欣怡她需要休息一會兒,要不我們先出去,以免吵到她了。”

“嗯嗯!”外婆點了點頭:“對,欣怡,你好好休息一會,想吃什麼告訴外婆,外婆都給你做。”

林欣怡思索片刻:“外婆,你做什麼我都吃。”

外婆聽後,便說道:“好,那你先休息,晚點外婆做好吃的。”

隨即秦晚便帶著外婆走了出去。

剛出房間,外婆看向秦晚:“剛剛回來的路上,這個男孩跟我說有人在幫欣怡治眼疾,我以為是騙我的,就連忙趕了回來。”

秦晚坐在了凳子上:“畢竟是您的外孫女,擔心也是正常的,治她的確是真的,不過有件事情的確需要麻煩您。”

殷無離的聲音傳了過來:“她知道,剛剛有人想取她的命,三七救了她。”

“三七呢?”秦晚聞言,從裡到外也沒發現三七。

殷無離抬起手指:“在剛剛出事的地方守著,當時正好碰見了私運文物的人,就把他們逮住了。”

秦晚點了點頭:“剛剛他說有人想取您的命?怎麼回事兒?”

外婆頓了頓:“這件事說來話長。”

“沒關系。”秦晚眸光淡淡:“我願洗耳恭聽。”

“好吧。”外婆嘆了口氣:“很早之前,當時我帶著欣怡散步時,碰巧偷聽到了他們的對話,話中的意思很明顯,他們在違法犯罪,把很多值錢的東西通過港城走私到海外。”

“我發現之後,就想了一個辦法,假裝港城的警察,讓他們產生恐懼,隨後勒索他們,因為我想給欣怡治好眼睛,哪怕我再苦再累,豁出我這條命也行。”

“有了第一次,就有第二次,他們也不敢懷疑我的身份,如果真的去調查,他們肯定會懷疑,索性我就一直扮演到底。”

秦晚輕輕點頭,對於林欣怡的那份報告,也有所疑惑,畢竟檢查和治療要花很多錢,但他們卻一直住在這件平房裡。

“直到剛剛碰見他們,他們卻識破了我,想要把我滅口…”外婆深深嘆了口氣。

“您的這件事情吧…”秦晚思索片刻:“從發點來看是好的,劫富濟貧的思維,但這也觸犯了法律,你得知道,龍國是法律來支撐的,一個人的為所欲為在別人眼裡像是小醜行為,但一群人的話,思維就得改變了。”

外婆抬起頭:“我知道我有罪,但我放心不下欣怡一個人,如果能看見她眼睛恢復了,我死而無憾。”

“那倒不至於。”秦晚側過身子:“人無完人,你可以從這方面轉成污點證人,再將情況如實彙報,我相信你的問題差不多就解決了。”

外婆點了點頭:“行,我聽你的,不過還是想認真跟你說聲謝謝,欣怡的眼睛如果沒有你,恐怕這輩子就會郁郁而終了。”

“能不能治好,取決於她自己的選擇。”秦晚眼眸微縮:“選擇相信,就會有希望,選擇不相信,便不會去嘗試,也不會有好轉了。”

隨即秦晚站起身來:“您先照顧好欣怡吧,我們出去一趟,一會兒回來還得繼續給她扎針。”

“好。”外婆重重點頭:“要是不嫌棄的話,忙完了在這裡吃頓飯吧。”

秦晚“嗯”了一聲,隨後帶著殷無離去找三七。

外婆走進林欣怡的房間裡:“欣怡,外婆真替你高興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林欣怡抬起頭:“外婆為了我的眼疾一直都在想辦法,花錢找關系,如果這次我沒有出去,就不會碰見晚姐,也就不會有恢復的可能,而且她什麼都沒有跟我提,單純的就是想把我治好,不像其他人,張嘴就是要錢,沒錢不治。”

外婆坐在床邊,緊緊握著她的手:“這種人不多了,能讓你碰上,是你的榮幸,也有可能是命中注定的,更有可能的是醫者仁心。”

“我覺得晚姐是後者,醫者仁心,能救的一定會救。”林欣怡伸出手摸了摸外婆的臉龐:“外婆,你瘦了,這些年為了我,辛苦你了。

“傻丫頭。”外婆笑了笑:“外婆只是年紀大了,再說了,外婆不為了你還去為誰?”

林欣怡挽著她的胳膊:“外婆,有你真好。”

此時,秦晚和殷無離來到了附近。

只見三七把那幾人五花大綁的扔在地上,嘴裡塞了棉布,只能支支吾吾。

秦晚見狀,走近後便開口道:“你們就是走私文物的?”

三七見沒人回答,拍了拍那個老大的後腦勺:“老大跟你說話呢,你為什麼不回答!”

剛說完,才想起之前塞進他們嘴裡的布條,於是將其取了出來:“忘了你嘴裡有布條。”

那個人見狀,看向秦晚:“我們也只是收錢辦事啊,其他都不清楚。”

“收誰的錢,辦誰的事?”秦晚眼眸微縮:“這種掉腦袋的事情你們倒是干的挺積極。”

那人聲音打顫:“我們也不知道是誰,需要我們把貨運過來的時候,就會給我發信息,告訴我貨在哪裡,拿到貨後就讓我們偷偷運到港城來。”

秦晚眼眸深了深:“你們知道裝的是文物,也敢繼續運過來?”

“這…”那人頓了頓:“我們也是事後才知道的,但已經上了賊船了,而且家裡還有老婆孩子父母要養著。”

秦晚眸光淡淡:“君子愛財,取之有道,而不是通過這種犯法的方式獲取,你家裡人用你賺的錢的時候知道嗎?”

那人嘆了口氣:“生活所迫,我也沒辦法。”

“行了,這不是借口。”秦晚詢問道:“你們這是第幾次送貨了?”

“第三次。”那人想了片刻:“也是最後一次,沒想到碰到了你們…”

秦晚輕輕點頭,隨即走向船裡。

數量沒有那麼多,但也已經讓人嘆為觀止。

一件文物就足以引起波瀾,何況這麼多文物在一起,再加上倉庫裡的那些,幾乎各個朝代的文物都搬了過來…

秦晚見狀,轉過身看向那人:“把那人聯系你們用的電話告訴我。”

“在我手機裡存著。”那人捋了捋:“只不過只有他聯系我們,我們聯系不到他,打過去顯示沒有此號碼。”

秦晚眸光淡淡:“做的挺隱蔽。”

但根據她的直覺,這個人一定有一定的能量,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從博物館裡將文物以假亂真的換出來,換作平常人也不會那麼做。

這件事只能秘密調查,否則走漏一點風聲就會讓那人注意到。

也不知道老師爭取的執法權怎麼樣了。

想到這,她的手機便響了起來,她拿起來一看,正是梁老打來的。

“唉。”梁老率先嘆了口氣:“丫頭,協商過了,沒辦法給你弄執法權。”

秦晚低聲道:“我猜到了,畢竟是一國兩制,我們想插手港城的系統,別人也會產生抵觸。”

“是老師沒有幫助到你。”梁老沉聲道:“這樣吧,我豁出這張臉,再去找他們談談。”

秦晚制止住了他:“不用的老師,有沒有效果差不了太多,有了也只不過錦上添花罷了,但眼前有件事需要您秘密調查。”

“什麼事情?”梁老壓低聲音:“如果不方面,我回我辦公室去。”

“您先回辦公室吧,這件事情不能走漏一點風聲。”秦晚語氣淺淡。

梁老“嗯”了一聲,加快腳步回到辦公室後,將房門鎖了起來:“丫頭,可以說了。”

秦晚擰著眉頭:“上次給您說的文物那件事兒,現在剛剛好被我抓到了幾個偷偷運送文物的人,根據他們的話,有人在背後使壞,把文物全都以假亂真繼續放在博物館裡展覽,真的文物,很多都被運來了港城。”

“你是懷疑…”梁老聲音低沉:“有人通敵叛國,而且職位不低?”

“沒錯。”秦晚聲音冷冽:“通敵叛國的人,對於我而言是零容忍。”

梁老手指敲在桌面上:“你有線索嗎?”

“據我分析。”秦晚眼眸微縮:“這種人,要麼是境外派來的間諜,從底層做起,一直兢兢業業,直到這幾年才做到了某個高位,要麼是經常國內外來回跑的人,目前也是高位。”

“行,丫頭,這件事交給我。”梁老聲音略帶嘶啞:“這種養不熟的狗我親自揪出來,讓他知道自己犯了什麼天大的錯誤。”

倆人寒暄了幾句後,便掛斷了電話。

這時殷無離走了過來:“你覺得這件事情背後有他的推波助瀾嗎?”

“玄霄嗎?”秦晚眸光淡淡:“龍國發生的大事都與他有關系,只不過一直抓不到他的狐狸尾巴。”

殷無離聲音好聽:“那這幾個人怎麼處理?”

秦晚看了眼剛在地上的幾人:“一會兒讓人把他們送回內陸,交給老師吧。”

“好。”殷無離看向她:“有沒有注意到這次的文物跟倉庫裡的不太一樣。”

“有這種感覺,在倉庫的死氣沉沉,反而在這船上的顯得生龍活虎。”秦晚輕輕點頭:“很有可能倉庫裡那些文物已經被某些人糟蹋了。”

殷無離點了點頭:“少了一些靈氣和活氣,而船上的卻是不同。

忽然秦晚側眸看向其中一個箱子裡的東西:“這是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