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讓我跟你回呂家?”

此時的涼州市商業街口,呂陽站在的飯館門前,面色冰冷。

“沒錯,先生吩咐了,要是少爺你跟我們回去,家裡在涼州的所有財產都將交由少爺您來管理。”呂陽的面前站著個身著深色布衫的老者。

“哼……所有財產?”呂陽很是不屑地笑了笑,有些玩味地嘲諷道:“呂家果真是財大氣粗。”

老者立即聽出來呂陽話裡諷刺的味道,無可奈何地說道:“少爺,您還在記恨幾年前的那件事?”

呂陽並未回答,呂信苦澀地說道:“少爺,盡管之前那件事確實是先生做錯了,可是這些年他也因為這件事飽受折磨,他得到相應的懲罰了,您不能體諒一下先生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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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原諒?”呂陽聞言輕蔑一笑,叫他體諒呂國建,但是呂國建在三年前又何曾體諒過他母親?

他怎麼也無法忘記自己親眼看著自己的媽媽去世的那一幕。

呂家是市裡的豪門望族,呂國建卻吝嗇到不肯拿出一點來救呂陽母親一條命,當年呂陽像條哈巴狗一樣對著呂國建苦苦哀求,呂國建卻根本沒看自己的兒子一眼,就這麼讓呂陽的母親重病身亡。

現在,呂國建卻要自己原諒他?哼……

呂陽輕輕搖頭,表情十分輕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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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少爺你就甘心永遠做個送餐的嗎?”呂信見呂陽神情冷漠,他心裡很明白,呂陽這些年在外面的生活並不好過,不僅當別人家的倒插門,在家裡絲毫不受重視還被江家的人整天冷嘲熱諷,與之前做呂家少爺的生活實在是天壤之別。

“送餐總好過去送死。”呂陽笑著說道,言語之中滿是不屑。

呂信聞言神情微變,冷聲道:“少爺,你這麼說是何意?”

“沒事。”呂陽答道,“呂信,你回家了幫我給呂國建帶句話,呂家我是肯定會回的,不過我並非是想得到那些肮髒的錢!”

呂信聞言頓時愣住了,他看著呂陽轉身離去的身影,心中五味雜陳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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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離開的呂陽也是心亂如麻。

他在呂家降生,但他的身份並不光彩,他的母親是呂國建在外面找的女人,所以呂家人對他都是冷眼相待,那怕呂家的下人們都敢當面對他進行辱罵,毫無地位可言。

呂陽本來覺得自己的人生也就這樣了,盡管在呂家受盡侮辱,但好歹也有一個不錯的生活環境,可是三年之前母親忽然患病,呂家冷眼旁觀。

在母親病入膏肓的那天晚上,呂陽丟棄的自己的自尊與臉面,就跟哈巴狗似的在所有呂家的家庭成員前搖尾乞憐,但所有人都是冷眼相待,無人施救。

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輕蔑與不屑的表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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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那晚,呂陽的媽媽不治身亡。

那時的呂陽萬分悲傷,直到那一刻他才反應過來,對於呂家而言,他和媽媽就是毫無價值的草芥而已!

那天晚上,呂陽孤身走出家門。

從那日起,呂陽便在心中立誓,總有一天,他要回到呂家,那時候,他要讓所有人都對他刮目相看,他要用自己的能力讓那些人向自己的母親道歉!

不過那是的誓言只不過是少年時期不切實際的衝動想法而已,當呂陽出走抵達涼州後,便被一幫人盯上了,若非江城恰巧碰見救他一命,現在世界上已經沒有呂陽這個人了。

而且那些殺手用腳指頭想都能猜才到,肯定是呂家的人派來的。

在權勢滔天的呂家人眼裡呂陽還不如一只螞蟻。

後來呂陽在江家做了倒插門,生活才漸漸安定下來,盡管被別人嘲諷,可至少是堂堂正正地做了個人。

但美好的生活總是短暫的,呂家現在居然又來找他了。

不過這一回卻不一樣,呂信是來找他回呂家做繼承人。

呂家人丁興旺,少爺也有好幾位,哪怕是隨便點,這麼好的機會也絕不會給他這個見不得光的野種。

如此看來,這必定是陷阱。

三年前他還只是個卑賤無比的哈巴狗,如今卻搖身一變成為呂家龐大財產的繼承人。

這種圈套實在是太過拙劣了!

“呂陽!”

呂陽正雙眉緊皺地深思著,忽然有個身著白色連衣裙的女生跑了過來,那女孩面容清麗,身姿裊娜,往街邊這麼靜靜一站就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

這個人便是呂陽的老婆,江臨月。

“臨月,出什麼事了嗎?”

一見來者是江臨月,呂陽臉上立即浮現一絲笑意,很奇怪,他一見到江臨月,便會不自主地開心。

不過江臨月卻是臉色淡漠,她冷漠地看了看呂陽,開口道:“我是來叫你去祠堂的,祭拜儀式時間快到了。”

“祠堂?”呂陽反問道,此時他才想到昨晚江臨月還提醒過自己,今早要舉行江家的祭拜儀式,江家全族成員都要去祠堂。

不過……

呂陽看著自己的送餐服,感到十分難堪,他才剛剛下班,剛才還被呂信攔住說了會兒話,他都沒來得及將工作服換掉。

這可是江家三年一度的祭拜儀式,他絕對不可以這麼草率的穿工作服去參加。

“臨月,可不可以等一下,我去家裡把工作服換掉?”呂陽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。

聞言面色微變:“你現在才說,剛才你去干嘛了,我昨晚就提醒過你今天要舉辦祭拜儀式,你現在都沒換衣服?”

“對不起……我不記得了了。”呂陽低著頭,仿佛做錯了什麼事一樣。

“趕緊走吧,沒什麼好換的,別人又不看你,爺爺等很久了。”江臨月一臉冷漠地說道,對於呂陽的態度更加惡劣,如此重大的典禮他居然會不記得。

“啊……行。”呂陽本想開口,可是見謝臨月早已扭頭走開,也只好趕緊跟過去。

江家是涼州很有名望的豪門大族,江家的祖宗是漢代著名的相官夏蓬椿,代代相傳,如今已過了近兩千年。

雖然這些年江家的實力有些下落,沒有了當年的威望,但在市裡還是無一人敢小瞧江家。

三年才舉辦一次的祭拜儀式,是江家最受重視的典禮。

呂陽跟江臨月道祠堂時,裡面早已是熙熙攘攘的家族成員。

江臨月在門前做了下深呼吸,然後走進了祠堂,呂陽正想跟著江臨月一起進去,但是剛准備跨過門檻進去時,忽然有只手將他攔住。

“站住!呂陽,你來祖祠干嘛?”這個將呂陽攔在門口的男子叫做江明,他是江臨月表哥,他雙手抱胸,很是倨傲。

“祭拜呀。”呂陽有些疑惑地看著江明,今天是三年一度的祭拜儀式,他娶了江臨月。當然要過來參加了。

“祭拜?”江明很是不屑地笑了笑:“你過來祭拜干嘛,祠堂裡是我們江家的祖宗,你過來攀什麼親戚?”

江明的意思已經是再明顯不過了,呂陽不算是他們江家人,沒資格進祠堂。

“江明!你干嘛呢?”江臨月立即變了臉色。

江明看著江臨月,無所謂地說道:“沒干嘛呀,江氏祠堂,外族人與狗禁止進入。”

要是之前還只是嘲笑,現在江明的話便是直接侮辱呂陽了。

呂陽覺得沒什麼,因為三年前他在呂家所遭受的侮辱要比這個更難堪。

但江臨月卻無法忍受,不管怎麼說,她和呂陽是夫妻!

“我跟呂陽是夫妻,他才不是外族人!”

“夫妻?呵呵。”江明好像聽見世上最好笑的故事一樣,:“江臨月,麻煩你說這句話之前先問問自己,你有把這人當年丈夫嗎?你們倆在一起三年,恐怕根本就沒讓他碰過你吧。”

三年間,竟然根本沒有過干過正事?

原本站在祠堂內聊著天的族人聞言都不禁轉過來身,一臉玩味地看著呂陽,同時臉上還帶著一絲絲譏諷,這些人心中對於呂陽很是不屑,這個垃圾,究竟是多差勁,結婚三年,每天看見身邊這個美人,卻居然連正事都沒干過,該不會,他的某項功能不大好吧?

江臨月面色十分難堪,其實江明的話沒錯,她跟呂陽在一起這麼多年,根本就沒有過肢體接觸,她原本覺著這個事情只又她跟呂陽清楚,可是她沒想到,原來旁人早就看出來了。

“臨月,你去吧,我剛剛想到有個單子都沒派送呢。”呂陽擠出一絲笑容,很是溫和地說道,雖然他可以忍受別人對他冷嘲熱諷,可是他決不能讓江臨月和他一起承受這些。

而站在一旁的江臨月見呂陽故作輕松的樣子感到有些酸楚,盡管她和呂陽成婚以來從未將他看作是自己的丈夫,可是呂陽卻是在用心對自己,不管天氣好不好,呂陽都來接她上班,晚上也准時在公司樓下等她,就算她心情不好,對他惡語相向,呂陽也不會生氣,一味包容。

對於她而言,呂陽像是沒有脾氣一樣,永遠無條件包容她……

好歹在一起三年,情分還是有的。

淚水在江臨月的眼眶中打轉,你干嘛這麼用心地對我好呀……

呂陽調整了一下情緒,打算回去,他待在這個地方,不過是受人恥笑而已。

可是他剛剛抬腳,背後忽然有人十分堅決地說道道:“呂陽不進,我就不進!”

忽然,呂陽的手中一片溫暖,是江臨月抓住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