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陣嘟嘟嘟的機械音過後,手機那頭終於接通了。

“這麼快就想我了?放心我很快就回來,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我肯定不會忘記。”

舒梨聽著手裡溫柔至極的聲音,心裡頭像是灌了蜜糖似的,她高興得差點握不住手機,感覺自己在做夢!

結婚三年了,裴以堔的心終於是被她捂熱了!

他們的婚姻是裴老爺子生前一手促成,裴以堔根本就不想娶她。

今天是結婚周年紀念日,她不抱希望地煮了一桌子的菜,希望他能在忙完的時候,抽一點點空回來吃,沒想到他居然記得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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舒梨嬌羞又善解人意地回應道:“不用急,你忙完先,多晚我都等......”

“怎麼是你?”手機裡的聲音倏地變得不耐煩,語氣冰冷,“你知不知道今天是安安在內娛出道的大日子,你一個電話就耽誤了很多寶貴的時間!”

舒梨怔楞地聽著手機裡的忙音,渾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。

顧安安,好萊塢炙手可熱的新星,更是裴以堔難以忘懷的白月光,因為裴老子不喜歡,裴以堔就把顧安安暫時送到國外避風頭,裴老爺子一死,他就迫不及待把她接回來。

所以,他不是記得他們的結婚紀念日,而是錯把她的電話當成是顧安安的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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舒梨低頭看著自己切傷的兩個手指頭,血染紅了繃帶她都不曾發覺,只想著快點把飯菜做好,萬一他提前回來呢?所有的驚喜就沒有意義了。

望著熱氣騰騰的飯菜,舒梨淚水不爭氣地往下掉。

“舒梨,我回來了。”

嬌媚軟糯的聲音突然撞進舒梨耳朵裡,她心髒一跳,倏地抬頭,電視裡的娛樂頻道正直播著顧安安放大的臉。

璀璨耀眼的閃光燈中,粉雕玉琢的國際新星笑容甜美面對鏡頭,眼神牢牢鎖定了屏幕前的舒梨,她肯定舒梨在看似的,語氣隱著挑釁:“你會祝福我和以堔的吧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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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來想問舒梨是誰的記者們,都被後面半句重磅消息給炸得沸騰了起來。

“以堔是指裴氏集團的總裁裴以堔先生嗎?”

“安安你和裴先生是男女朋友關系嗎?”

“所以你們現在是公開了嗎?”

“今天的神秘嘉賓是裴先生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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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安安笑得一臉甜蜜,故作神秘地豎起食指,嬌憨地笑著:“大家別急,你們很快就會知道的。”

不可能,以堔不會出席這種場合的,舒梨搖頭。

而且他說過他不喜歡讓外界知道自己的私生活,所以沒有幾個人知道他結婚了,更不知道她就是裴太太。

她尊重他的意願,覺得結婚是兩個人的事情,不公布就不公布,沒關系的,她不在意這些。

再說他們已經結婚了,就算以堔忘不了顧安安,也不可能任由這樣的流言發酵。

然而馬上一陣尖叫聲就打破了舒梨的一廂情願。

屏幕裡的顧安安幸福地去擁抱鮮少出現在公眾場合的裴以堔,兩個人就像接受來賓祝福的新人,在聚光燈下親密相擁。

“天啊,好般配啊!”

“郎才女貌!”

“裴先生顧小姐看看鏡頭!”

“兩位是在交往嗎什麼時候結婚?”

舒梨難受得心髒一緊。

她才是裴太太!

以堔,快否認!

舒梨衝到電視機前,抱著一絲希望,卑微地在心裡祈求著。

西裝革履,舉手投足間無不透著貴氣的男人認真回答記者的提問:“裴家會有安安的位置的。”

一石激起千層浪,發布會現場的氣氛完全被帶動了起來,各種艷羨的聲音此起彼伏。

顧安安也因為裴以堔這句話,勾起了勝利的笑容,把旁邊的男人挽得更緊,小鳥依人地靠在他肩膀上。

裴家會有顧安安的位置,那她舒梨又算什麼?!

舒梨無力地跌坐在地上,她難受地抱緊了自己的膝蓋,身體因為過呼吸不可抑制地發抖。

原來不是他不喜歡公布自己的私事,是她不配......

她以為他是她的光,為了他,她甘願熄滅自己,全身心投入到這個家,服侍看不起她,處處刁難她的勢利眼婆婆和小姑子,起早摸黑把原本屬於佣人的家務全都做了,從來沒有一句抱怨。

為了他回來能夠吃到一口家常熱飯,她熬夜熬到暈倒,第二天還要把他要穿的衣服燙好,笑著送他出門上班,把他一口都不吃的剩菜全部吃下去。

她天真的以為總有一天,他會感動,會發現她的好。

舒梨就這樣坐在地上一夜,直到天亮,裴以堔才回來。

“安安剛回國,你就開始發瘋了?就這麼怕裴太太這個位置坐不穩嗎!”

裴以堔像一頭暴怒的獅子,他迅步過來一把拽起地上的舒梨,眼裡的怒火快要噴出來:“發那些不堪入目的短信威脅安安,真是下作又惡心!”

他憤怒地甩開舒梨,把顧安安的手機砸過去。

沒有防備的舒梨被手機的鈍角砸紅了眼角,她凄然笑了笑:“我下作惡心?”

她掏心掏肺愛了他這麼多年,到頭來只換來這四個字。

字字誅心。

他甚至沒給她解釋的機會。

舒梨從裴以堔冷酷的眼眸中只看到了濃濃的厭惡,她的心也跟著一寸寸涼了下來。

“不然呢?舒梨,你這樣的女人連安安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,要不是你使那些下三濫的手段,逼我對你負責,我怎麼會娶你這種放浪形骸的女人進門!”

“你自己看看你發的都是什麼讓人作嘔的話,是你嚇到了安安,她才會在記者會上這樣說,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!”氣紅了眼的裴以堔仿佛一下秒就要掐死舒梨。

放浪形骸......

舒梨難以置信地咀嚼著這個刺耳的成語。

他當初被人下藥,神志不清,她實在沒有辦法,又不忍看他痛苦難耐,獻出女孩子最寶貴的第一次,在他心裡,倒成了她放浪形骸,用來逼迫他結婚的卑鄙手段!

“是啊,都是我咎由自取......”

舒梨忽地笑了,再次抬眸時,眼神已經變得清冷,漠然開口道:“離婚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