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論是她,還是周聿白,他們都該去找一個溫暖而旺盛的人,而不是如他們一樣,像兩頭豎起尖刺的小獸,彼此依偎,互相傷害,卻又在陰暗潮濕的角落裡互相取暖。

周聿白唇瓣緊抿,沒再做聲,只是將她抱的更緊。

他早就知道,她的心腸有多硬。

若她願意重新來過,就不會那樣決絕的打掉孩子。

“睡吧,天快亮了。”周聿白輕聲開口,聲音苦澀。

佛說世間萬物、皆有因果,或許這一切,皆是他自作自受、罪有應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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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人知道,當江瑟笑著安慰江父說,這些年她都仰仗他相護時,他是有多希望,世間能夠重新來過。

兜兜轉轉快十年。

或許如果能回到當初,他會放下所謂的驕傲、還有那可笑的自尊,他會陪在她身邊,陪她度過每一個春夏,守著她護著她。

而不必像如今,讓她所承受的大半痛苦,都來自於他。

*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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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瑟睡到日上三竿才醒,她起身時,周聿白已經離開。

江瑟恍惚了一瞬,只覺得這些年仿若都是一場驚夢。

視線的余光落在床頭,那裡有一個巴掌大的盒子,江瑟將盒子打開,是一條銀白色的項鏈。

項鏈的吊墜是一顆彎成環狀的釘子,像一根刺,釘頭處鑲滿了細碎的鑽石,干淨而美好。

就像是她於他,宛若一根尖刺,牢牢的扎在了他心上,拔出即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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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遠痛著,卻永遠也無法拔出。

江瑟輕輕拿起盒子下壓著的一張卡片,上面只有簡單的幾個字:【我愛你】。

江瑟垂下眸子,遮住眼底的霧氣。

*

三年後,江瑟背著大提琴穿梭在Y國大學的校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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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主修選擇了舞蹈,輔修了大提琴。

時光荏苒、歲月更迭。

她的生活變得平靜而安寧,他再沒有見過周聿白,他好像從不曾出現在她的生活過。

她認識了許多新的人,有了新的夢想和舞台,那些灰暗的時光和過去,以那一晚為界,徹底分割。

只是偶爾,她也會想起他,雖然時常只是在某個瞬間。

“嗨,江瑟,恭喜你下周在唯愛音樂廳演奏!”一個金發碧眼的男人靦腆的打起招呼。

江瑟對他笑了笑:“謝謝你,彼得,歡迎來看我表演。”

“江瑟,我非常喜歡你,不知道你......”

他的話還未說完,江瑟的視線落在了他身後不遠處,一顆巨大的梧桐樹下,身姿挺拔而高大的男人佇立再那,眉目溫柔。

周聿白減成了寸頭,皮膚曬的比過去黑了些,可在滿大街的白皮膚中,依舊白的發光。

他還是那副唇紅齒白的浪蕩模樣,卻又莫名多了些不同。

似乎更沉穩,也更堅定,眉宇間的那些戾氣和跋扈張揚,似是被時間磨平,變得平和而有力。

“不好意思,我有朋友來了......”江瑟對外國男人道了聲抱歉,背著大提琴匆匆跑向他。

周聿白眼角泛酸,對她笑開。

江瑟,我愛你,歲月為證。

願我們在嶄新的時光裡,都變成更好的自己,然後重新相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