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六點的甜品店人來人往,忙的有些不像話。

一直到七點,簡檸才送走最後一位客人,她輕吁了口氣,抬頭看向甜品店靠窗那邊。

整整一個小時了,那人還坐在那兒沒走。

似乎他們從結婚到離婚,她見過祝薄言的時間加起來也不超過六十分鐘,可今天他居然等了她一個小時。

祝薄言這是找她有事!

可是他們都離婚一個月了,他能找她做什麼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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簡檸不知道也不願猜,她整理了下櫥窗裡所剩不多的甜品,取出一塊無糖慕斯蛋糕放在托盤裡,端著走了過去。

“抱歉,這個時間點有些忙,”簡檸淡淡的解釋,將甜品放到了桌上。

“我不吃甜品,”祝薄言的語氣一如既往冷的不帶一點溫度。

簡檸嘴角帶笑,“我知道。”

祝薄言眉頭輕蹙,目光落在她的臉上,只見簡檸拿起小勺舀了一口蛋糕放到嘴裡,“我是自己吃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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祝薄言,“......”

“你來找我有事吧?”簡檸捏著勺子,一雙眼睛清透的看著祝薄言。

簡檸坐的位置剛好被斜陽直照,暈黃的光籠罩在她的臉上,白 皙到看見毛孔的干淨肌膚,透著珍珠般瑩潤的光澤,一雙漆黑的眸子,燦爛的讓人不可直視。

祝薄言竟有些被看的不自在,他的視線落在她面前的蛋糕上,“奶奶今天晚上九點半的飛機抵達虹城機場。”

“哦,”簡檸極淡的應了一聲,又戳了塊蛋糕放到嘴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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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色的奶油蹭過她的嘴角,她舌尖一舔就卷了進去,很自然的動作,落在祝薄言眼底,卻是帶了別樣的味道。

祝薄言喉頭滾了滾,視線再次移開,聲音又冷了一個度,“奶奶還不知道我們離婚的事。”

簡檸輕輕吞咽著嘴裡的蛋糕,直到咽下才回道:“這次回來你剛好告訴她。”

“簡檸,”祝薄言低厲的叫了她一聲。

簡檸直視著他,“嗯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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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奶奶心髒不好,受不了刺激,你也知道她當初為了讓你嫁給我,絕食過三天,”祝薄言說到這兒頓了一下,“我們離婚的事不能讓她知道。”

簡檸的眼瞼垂下,心底的聲音低嘲:現在不想讓知道,那為什麼還要跟她離呢?

“奶奶在這兒只住三個月,所以這三個月內我希望你搬回去住,”祝薄言的話讓簡擰意外的抬起頭來。

面對著她眼中的震驚,祝薄言薄唇輕啟,“你不要誤會,我們還是像從前那樣住在一起,我不會碰你。”

不會碰她!

幾個字像是鋼錐一樣扎在了簡檸的心尖上。

她跟祝薄言結婚半年,他從不曾碰她一下,這代表什麼簡檸不傻,除了他看不上她,還因為他心底有另一個女人。

“我信祝先生是個君子,”簡檸說著又戳了塊蛋糕放進嘴裡,只是這味道不甜就罷了,怎麼還有些苦了呢?

“那你是同意了?”祝薄言眼底明顯有了輕松。

簡檸輕輕咀嚼著變了味的蛋糕,看著眼前的男人,他的臉清冷英俊,就像是雕塑一樣,窗外的斜陽籠罩在他周身,讓他明明那麼的冷,卻又那麼的生動。

簡檸嘴角彎了彎,左頰的一只小梨渦若隱若現,“我不同意。”

空氣靜滯......

仿若只有簡檸吃蛋糕的聲音。

一塊慕斯蛋糕現在已經所剩無幾,最近也不知怎麼了,簡檸很貪吃甜品。

在她將最後一塊蛋糕放進嘴裡的時候,祝薄言扯了扯領口再次開口,“簡檸,奶奶待你不錯。”

“我知道,可你都不要我了,奶奶對我再好還有什麼意義?”簡檸的話讓祝薄言眼底的光更冷了幾分。

簡檸與祝薄言是娃娃親,雖然聽起來有些可笑,但事實就是如此。

二十年前,祝薄言的父親出差經過簡檸的家,結果因為天黑路滑,車子滑進了村邊的水庫,恰好那時簡檸的父親下夜班回家看到,便不顧一切的跳下水救人。

只是很可惜,祝薄言的父親沒有救上來,簡檸的父親也沒有上來。

那時簡檸還在母親的肚子裡,父親的離世讓母親受不了打擊,不足月就生下了簡檸。

雖然簡檸的父親沒有救人成功,但祝家老太太還是很感激,便允諾簡檸將來長大嫁進祝家,與祝薄言結婚。

這些年來,祝家與簡家一直沒斷往來,老太太非常喜歡簡檸,半年前便以死相逼的讓祝薄言娶她。

祝薄言是娶了她,可也只是給了她一個祝少夫人的頭銜。

一個月前,祝薄言的心上人回國,他提出了離婚。

簡檸以為她和祝薄言不會再有交集,不曾想他如今又找上她,竟然是要她回去再跟他假扮夫妻。

“你這是在怪我?”祝薄言看著她的眸光銳利。

恰好這時店裡又有客人進來,簡檸跟祝薄言長話短說,“祝先生,我還有客人要招呼,你走吧。”

她說著起身,可是她剛一動,就聽祝薄言對著進門的客人冷冷的說了句,“今天不營業了。”

今天等她這麼久,已經是破了他人生的先例。

祝薄言氣場太冷,客人看過來,觸上他那淬了冰的眸子,連忙的就離開了簡檸的甜品店。

這間店是簡檸才盤下來的,開業也就十來天,雖然才開業但是生意還不錯,而且她對每個客人都是溫言溫語,祝薄言這樣一吼,人家嚇的肯定不會再來了。

簡檸一直不慍不怒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怒意,“祝薄言,這兒是我的地盤,你無權吆三喝四。”

因為生氣,簡檸的呼吸有些急促,小臉也脹紅起來,竟是別樣的生動可愛,似乎跟小時一樣。

祝薄言大簡檸九歲,而且這些年兩家一直有交集,祝薄言對她並陌生,甚至他還記得她嬰兒肥的樣子。

他十二歲那年,她才三歲,當時他跟著奶奶去簡家,她黏著他叫哥哥,還親了他,說起來他的初吻就是被這個女人給奪走的。

想到這些,祝薄言下意識的舔了下嘴角,從身側拿出一份文件推到了簡檸面前。

目光掃到上面的字,簡檸的神色驟變,看著祝薄言的眸光也在顫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