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甲被冰冷的鑷子生生扯下,劇烈的疼痛宛如張著血盆大口的猛獸,將她徹底吞噬。

幾個穿著囚服的女人,壓著一個掙扎的女人,女人身子枯瘦,同樣的穿著一身囚服。

凌依然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指甲一個接一個生生的與皮肉剝離,血不斷在指尖處流淌,混合著牢房裡那撲鼻的霉味,令人作嘔。

“當年的最佳新人律師,現在也不過是一坨爛泥而已。”冰冷而刻薄的聲音,響起在了凌依然的頭頂。

她拼了命的抬起頭,看著眼前這張嬌媚的臉,誰能想到,影視圈裡的當紅明星,在別人眼中猶如清純白蓮一般的女人,卻是這般的毒辣。

“郝以夢,為什麼?”她顫抖的聲音問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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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害死了我姐姐,還有臉問為什麼?”郝以夢冷笑著道,唇角泛著刺骨的冷意,眼神陰毒至極。

“不是我......我是冤枉的!”她艱澀的說著,不斷的搖著頭,豆大的汗珠不斷從她身上冒出來,那清秀可人的面龐,因為痛苦幾乎變了形。

郝以夢卻只是淡淡地吩咐著動手的人,“繼續拔。”

她話音剛落,動手的人便加快了速度。

不過短短一分鐘,凌依然的指甲,便被全部拔下,鮮紅的液體不斷從那血肉模糊的傷口處奔湧而出,染紅了監獄的水泥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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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依然痛得痙攣,但是卻還是想要努力的伸直身子,那雙黑眸,死死的望著站在郝以夢身邊的男人。

那是......她曾經的男朋友!當年曾經說過會保護她一生一世的男人。

曾經,她的手指不小心被針扎一下,他都要心疼上半天,但是現在,卻是眼睜睜的看著她的指甲被人一片片的拔掉。

“子......子期......”她幾乎是用著全部的喊著對方,“求求你......相信我......”

他依然和以前一樣,一身的西裝革履,只是那雙墨色的眸子,望著她的時候,卻只剩下了陰霾和冷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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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子期,你不會是想要同情這個女人吧,她可是害死了我姐姐的殺人犯!我這麼做,只是要讓我姐姐瞑目。”

郝以夢親昵的挽著男人的胳膊,那陰狠的表情在面對著男人的時候,又變成了一種惹人憐惜的楚楚動人。

“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,沒必要同情。”蕭子期溫柔的撫了撫郝以夢那一頭精心保養的秀發,“你想怎麼做,就怎麼做好了。”

就好像地上那個指尖血跡斑斑的女人,不過是個物件而已。

凌依然猛地瞪大了眼睛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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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作自受?!

呵!

這個曾經把她捧在掌心中的男人,如今對她,卻只有一句自作自受而已。

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,她猛地掙開了按著她身子的人,掙扎著往前爬,努力的想要去靠近男人。

“子期,我不知道那場車禍......是怎麼回事,我那天真的沒有醉酒駕駛,是郝梅語的車子......朝著我撞來......”

啪!

她那已經沒了指甲的左手,被一只腳重重地踩在了地上,手背上是徹骨的痛。

可是這些,都及不上凌依然此刻心中的那份劇痛。

她艱難的仰起頭,看著用皮鞋踩著她左手的蕭子期,怎麼也無法置信,他會絕到這種程度。

手上傳來陣陣鑽心的痛,她深吸了一口氣,聲音就像是被沙子碾過似的,“你有愛過我嗎?”

“我這輩子最後悔的,就是找了你當我女朋友。”蕭子期用著無比冰冷的聲音說著。

“子期,把她這雙手廢了吧,就是她這雙手開著車,撞死了我姐姐的。”郝以夢的聲音響了起來。

下一刻,她聽到了他說了一聲“好!”

接著,便是骨頭斷裂地聲音,裹挾著劇烈的疼痛,在她的身體中宛若炸開一般......

————

“啊!”凌依然猛地睜開眼睛,這才發現剛才她又夢到了當年牢裡發生的事情。

她低頭看著自己已經長滿了繭子的手,三年的牢獄之災,讓她的手再也不像當年那樣細膩柔滑。

雖然十根手指的指甲已經長出來了,但是她的手,卻還是被傷到了。

當年手指骨頭被一根根的折斷,只是靠著骨頭的自愈才算是沒有徹底廢了,但是手指關節看上去卻有些扭曲,而且很多精細的動作,她也沒辦法很好的去完成。

每逢天寒、濕冷的時候,手指更會疼痛。

有時候痛得厲害了,會恨不得要把手剁下來,以擺脫這份疼痛。

當年一場車禍,她被控醉酒駕駛,撞死了郝梅語,郝梅語除了是郝家的大小姐之外,更是在深城一手遮天的易瑾離的未婚妻。

這之後,她眾叛親離,被趕出家門,最後被判入獄三年。

站起身,凌依然拿起了一旁擱著的清掃工具。

她的身上穿著一身環衛工人的熒光色工作服,清秀的臉蛋因為天氣冷雙頰有些微紅,一雙杏眸下,是秀氣的鼻子和淺粉色的唇瓣,長發簡單的扎成著馬尾。

如果只看她這張臉的話,會讓人覺得就像是剛出校園的大學生似的。只是她的眼神,卻並沒有年輕人的那份朝氣,反顯得有些暮氣沉沉。

今天她上夜班,剛才在環衛所裡小憩,差點就錯過了上班時間。

就在她要離開的時候,聽到了有同事在看著手機新聞說著,“咦,蕭子期和郝以夢要訂婚了啊,郝以夢命真好,又是大明星,又是千金小姐,現在還嫁入同樣的蕭家豪門。”

凌依然的身子陡然一震,隨即匆匆地走出了環衛所。

蕭子期,郝以夢,這兩個名字,對她來說,就像是刻了骨般的疼痛。

1月的夜晚,挺冷,凌依然握著掃走,清掃著路面。手上的骨頭,又因為天氣寒冷,而一陣陣的抽痛著。

忍一忍就過去了!凌依然在心中對自己說著,如今當環衛工的她,就連吃止痛藥,都成了一種奢侈。

就在凌依然掃馬路著馬路的時候,突然,一輛法拉利停在了凌依然的面前。

車上下來了三男一女,四人顯然都是喝了酒了,其中一個男人帶著幾分醉意的瞧著凌依然,流裡流氣地道,“呦,我當是誰呢,原來是我們蕭家大少爺當年的女朋友啊。”

凌依然的面色一白,眼前的這人,她認出來了,是個富二代,當年她和蕭子期在一起的時候,曾經對她動手動腳的,結果被她呵斥。

“你不是大律師嗎?怎麼在這裡掃馬路了?”孫騰揚明知故問地道。

而一旁的另一個男人則是嬉笑道,“當然是因為她坐過牢啊,一個坐過牢的女人,還想要當律師嗎?”

而那個女人,更是衝著凌依然吐了口唾沫,“呸,還律師呢,現在就是個掃大街的!”

“你那位蕭大少可是要和郝二小姐訂婚,怎麼樣,要不就這樣,給我上一次,我給你的,可比你掃馬路要賺得多得多。”孫騰揚色眯眯的上前,朝著凌依然伸出了肥膩的大手。

其余三人一片哄笑。

凌依然哪裡會讓對方得逞,拼命的閃躲著,可是孫騰揚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,直接把她壓在了路邊的牆上。

現在大晚上的,這一帶沒什麼人經過,眼看著孫騰揚直接抽開了褲腰上的皮帶,凌依然抬起腳,朝著對方的胯下踢了過去。

孫騰揚一陣吃痛,鉗制著凌依然的手松開,凌依然發了瘋似的逃開。

逃、要逃!

孫騰揚紅了眼,哪裡肯放過凌依然,直接在後面開著法拉利追著凌依然。

凌依然此時,已經跑到了另一邊的馬路,但是奇怪的是,平時這裡晚上明明應該是繁華的路段,但是此刻,卻是清冷的要命,甚至都看不到任何的人影和車影。

簡直......就像是空無一人似的。

法拉利裡的四人,顯然也覺得眼前這條路的情況有些奇怪,突然,其中的那個女人道“我記得這條路今天好像封路。”

“封路?什麼原因?”

“不清楚。”

“無所謂,反正我今天非要弄死這女人!”孫騰揚狠狠地道,一踩油門,車子朝著凌依然衝了過去。

凌依然趕緊避開,但是身子還是被車子擦過,摔倒在了一邊。

法拉利停了下來,四人從車內出來,孫騰揚冷笑地看著凌依然,“你以為現在你還能讓我看得上?老子今天就是要你在大馬路上像條母狗一樣被老子上!現在,可沒誰能保你。”

凌依然掙扎著想要起來,可是身體卻痛得讓她一陣顫栗,竟無法使出什麼力氣。

孫騰揚猙獰一笑,那有些肥碩的身體直接朝著凌依然壓了過來。

就在凌依然以為注定會逃不過這屈辱的時候,有腳步聲響了起來,在寂靜的夜色中,顯得格外的清晰。

然後凌依然看到了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,他劉海幾乎遮蓋住了眼睛,看不清他長什麼樣子,身上穿著一身老式地已經泛舊的中山裝。

男人走到了他們的跟,凌依然下意識的張了張口,想要呼救。

可是隨即,她卻又閉上了嘴巴,對方只有一個人,可是那伙人中,卻是有三個大男人,一對三,她如果真求救,不過是讓對方平白無故的倒霉。

“滾開,別壞了老子的好事!”孫騰揚呵斥著對方道。

男人的視線,懶洋洋的瞥向著孫騰揚,令得孫騰揚驀地有著汗毛豎起的感覺。那是充滿著冰冷和死寂的眼神,就好像他在對方的身上,已經是一具死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