勞作了一天,本該歇著閑聊,只是因為前有不悅之事發生,由此大家圍在桌上都埋頭吃著,各自不語,氣氛也顯得稍許的尷尬。
菜還是早晨沒吃完的剩菜,熱了饅頭,就此將就一餐,但本就氣氛不適,由此吃著也顯得如若嚼蠟,這當中靈裳的反應最大,她啃著蘋果,一直低著頭,一改往日那大度體面的模樣,不過她確實是第一次成為人,還是對許多東西理解並不是我們這般。
匆匆吃完後,她提出要上樓去,我們仨也沒阻止,只是繼續進食,而看到她一直到樓上後,韻雯才說道:“靈裳姐沒有跟我一起經歷風殘露宿的日子,也沒有見證過宋白露和宋迎春兩人當年的所作所為,她只是希望每個人都得到公平對待。”
“是的,我和周博哥你也一起經歷過你們的過往,到去你們去過的地方,走到你們走的土地,了解咱們都是如何艱辛生存過來的,一切來之不易,所以我知道,你為什麼對宋姑娘說那些話,因為你想保護我們,保護秩序,同時怕她再危害別人,正是源於對她了解,才會說出那些話,警告和威脅。”蘇月溪說道。
“因為現在所有的事物,食物、吃穿、住行、野獸威脅、惡勢力等,都已經離我們很遠了,所以大家都很懈怠,覺得原來建立的秩序不那麼重要了,沒有敬畏心了,這才是我最怕的事兒,沒有敬畏,就在倒退,我們都處在假像裡,雖然周圍沒有了野獸,卻多了迷霧,而迷霧四周是萬丈深淵。”我說道。
“文明的發展,同樣促進了新的威脅,越發達,矛很危險但未必一擊致命,但槍則未必,人心越動蕩,私心就越多,我們擺脫了一個可怕的輪回,又進入新的輪回,這個輪回我們開始面對沒有敵人的鬥爭,無聲的鬥爭。”韻雯說道。#b... ...br#
“不是在調查神秘人嗎?怎會沒有敵人?”蘇月溪問道。
“本來以為要去海邊才能調查清楚,那關於神秘人的記載,謹防它的侵入,不過現在不用了,因為根本就沒有神秘人,所有的一切不過源於一個謊言,來自胡靈裳的謊言。”我說道。
“沒有神秘人?你怎會知道?”蘇月溪問道。
我和韻雯相視一眼,彼此心意早已通明,我說道:“本來我時發現不了,直到胡靈裳的那番言論,充滿了激烈,而她的性格一向平和溫順,絕不會這般為宋白露討著公道,言辭激烈,所以我明白了,她這是受了蠱惑。”
“裝可憐,騙取信任,再利用生死門制作幻覺,便可以敘說是有黑影出現,實則沒有,神不知鬼不覺,就可以讓靈裳姐被蠱惑,當然口說無憑,有一樣東西,可以做到與程峰溝通上,並且還能夠讓靈裳姐沒有抵抗的能力,隨意被生死門左右擺布,乃是認知都受到影響。”韻雯說道。
“是什麼?”蘇月溪問道。
只見韻雯從手裡拿出一個指甲片,蘇月溪接過去一聞,當即愣住,也明白了我們說的是什麼意思。
“這是她計劃好的,知道自己一定挨軍棍,所以故意讓自己打傷,而有了一定的機會單獨在二樓待著,想將這指甲片從手指上扣下去,並焚燒了證據,然而指甲片燒不壞,她便叫我上去,因為我身上有御魔石,可以克制那東西的邪性,這樣燒就能燒沒,沒想到事情跟自己想的不同,而氣急敗壞之際,指甲片也忘了,留在角落。”我說道。
蘇月溪拿著那怪哉的指甲片,搖了搖頭,說道:“唉,果然,人心難測。”
其實她第一眼就看出來了,聞著恐怕都是一種不敢置信,這指甲片... ...正是程峰從深海找到的死咒者的指甲蓋,他將其送給了宋白露,可見二人早已秘通了許久,有了死咒者的能力,胡靈裳終有千般本事,也被那股腐敗氣息所腐化,神通一卸除,那麼不正是任人擺布嗎?
所以蘇月溪有此感概,因為現在再次反轉,而終於了解了宋白露此人的用心,她正是那個告密者,而不是什麼神秘的黑影,沒有那東西,一切都是虛構的。
但是外來物種定然是有的,這個是肯定,對我們危不危險,這個則兩說了,由此我並不打算因此取消了明日的航海之旅,當然現在目的也不是為了一個了,而是有幾番。
何解?
其一為玩,其二為探索那外來物種,其三則是好好的確定一下某些人是否還有必要再跟我們留在一起了。
吃完喝完,我讓韻雯上去幫著通知一番明日出游之事,緊接著我們三人在這當中閑聊,我也問道:“韻雯,我正想問你,如果有機會,你想回去找你爸媽嗎?還有你的未婚夫?不必顧忌我,直說無妨。”
她思忖了片刻,搖了搖頭,說道:“這裡有太多我放不下的事兒,所有島嶼上的這些人和事,都已經成為了我的新家人,我走了,三伏會想我的,這裡所有的居民都會想我,還有你,我不舍得跟你分開,也不想再回去聽我爸媽的擺布了,我想永遠和你在這不毛之地,建立屬於我們的自己的世界。”
我一笑,將她緊緊摟住,她坐在我腿上,也欣然笑著,我說道:“我也是,我不舍這裡的一切,不過等哪天咱們心情好了,偶爾回去看一眼他們生存狀況,也是無事,島內的黃金給他們偷偷留一點,當作孝心,但我們的身份其實已經在那次空難中死去了,對吧?”
韻雯點頭,蘇月溪也點頭,說... ...道:“沒錯,我們都是一群孤魂野鬼,世外之人。”
次日,我們五人一馬,奔去了海邊,去到了西島停靠那海盜船的地方,而船早已被蘇月溪利用操縱玩偶的方式清理的干干淨淨,由此上去後,我們直接揚帆起航,倒也是很舒服。
不過船行到某處時,我來到了宋白露的身邊,坐在旁邊,她還在生氣,別過臉去。
“白露,你讓我把你送走,我認為是可行的,這艘船送給你了,船裡頭也有著許多的魚蝦肉,稻米、面粉、木耳、蘑菇、野菜等等,當然還有足夠的泉水,夠你吃一個月的,也給你留了幾個青銅器和黃金、銀子,當你的工資了,你回文明世界吧,但是別濫用巫術,另外學著真心待人。”我說道。
她一愣,當即抓緊我的手,使勁的搖頭,說道:“那你呢?你不回去嗎?”
我慢慢推開她的手,說道:“我還是繼續回去當我的國王,今後還要建立祭祀大典、給咱們開宗立廟,招攬更多的子民,建立一個更和諧的國度,讓自由和秩序在那裡繼續傳承,你也記住,回去後,就忘了我們,記住我和韻雯還你妹妹都死於空難,懂嗎?”
她眼淚奪眶而出,說道:“咱們不是出來游玩的嘛?”
“宋白露,這麼長時間以來,我能給你的保護就是這麼多了,你我就此緣盡吧。”我說道。
而那一頭,韻雯和月溪也已經說服了靈裳,她們仨就在那頭船甲板處等我,我給白露擦了淚,說道:“忘了告訴你,韻雯懷孕了,我就不讓她在海上受海風吹太久,再見了。”
說完,我往回去,和韻雯乘坐上三伏,而蘇月溪和靈裳則如我身邊的兩個仙婇,左右而凌飛,我看著那艘船越行越遠,而宋白露也越來越小,直到看... ...不清。
“我還要回來的!周博!”她在海上大喊著。
而我們幾個在空中自由騰飛,前方還有許多自由而快樂的事情等著我們去做,這座荒島將留給我們無限的生命可能....
飛啊!
全篇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