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市,羚銳媒體總部辦公室。

   “我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,沒有拍到實質性的照片,你報道寫的再好也沒用!誰會去信啊?”主編不耐煩的擺了擺手,“沒有照片一切免談,快走。”

   安北酒乖巧的站著,眨巴眼睛聽完主編的話,笑著從包裡掏出了信封。

   “當然有照片啊,這可是我花了一星期跟蹤下才拍到的照片呢,主編您肯定會喜歡的。”

   照片被攤在桌子上展開。

   被拍的是一個英挺貴氣的男人,英俊立體的五官,冷漠銳利的眼神,隔著照片都讓人不敢小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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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看到照片的一瞬間,主編大驚失色,激動的站了起來。

   “宋清黎!你拍的這是宋清黎?!”

   安北酒手指一顫,垂著眼睛蓋住了眼底的神色。

   宋氏集團的總裁,富可敵國,三十余歲還單身一人,從沒有見到他身邊有什麼女人出現,更別提緋聞了,簡直是個潔身自好的鑽石王老五。

   “你……你居然跟蹤到了他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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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“不但跟蹤到了,我還拍了很有價值的東西。”安北酒烏黑溜圓的眼睛清澈異常,眼底閃著狡黠,“就是不知道總編您出多少錢買這份報道,我同時還聯系了其他幾家媒體。”

   “隨便你開!”主編豪氣的一拍桌子,大手揮了揮,“我要獨家!”

   太好了!安北酒壓住狂喜,低咳兩聲,“成交,我把後續的照片通過郵件發給您,賬號也一並給您。”

   十分鐘後。

   安北酒喜滋滋的從主編辦公室走了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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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“喲,這不是安大小姐嗎。”一個面容嬌俏的女人從斜裡出現,她雙手環胸靠在門口,好整以暇睨著安北酒,“怎麼,又來賣你那讓人發笑的報道了?”

   她嗤笑著,不屑的上下打量安北酒,“好歹咱們以前也算的上是故交,你要是缺錢就跟我說一聲,或者你求我也行啊,我可是羚銳的副總,買你幾篇報道還是做得了主的。”

   對於這個對自己充滿敵意的女人,安北酒不欲糾纏,“讓開。”

   她錯身越過去,打算離開,那個女人卻沒有打算放她離開。

   就在安北酒越過她的一瞬間,她伸手牢牢抓住了安北酒的手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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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“你都已經落魄成這個樣子了,還在我面前趾高氣揚的?你也不看看我是誰!你想賣報道?只要有我在,我看你賣不賣的出去,你早晚一天要來求我!”

   “滾。”安北酒忍無可忍,大力甩手順勢狠狠一推,看著裴珍冷不防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的狼狽模樣,她挑眉笑的嘲諷,“我求你?你活在夢裡呢吧?”

   裴珍和安北酒是大學同學,兩人的相處卻並不融洽。

   “是你先招惹我的。”裴珍咬牙切齒,眼神帶鉤子一樣死死盯著安北酒,“從你五年前搶了宋清黎開始,你就已經招惹了我!”

   宋清黎的名字讓安北酒瞳孔晃動。

   她別過臉,聲音森冷,“我從來沒有搶過他,四年前我們就已經分開了,你喜歡他就去追,我和他沒有關系。當然……”她突然輕笑,“如果是他一直看不上你……那可還真就不怪我了啊。”

   “賤人,他看不上的明明是你!”裴珍惱羞成怒。半晌,她唇角勾起,露出一抹冷笑,神色倨傲地像一只驕傲的野雞,“安北酒,你嘴這麼賤,我會讓你活不下去的。”

   說完,裴珍冷臉扭著腰肢離開。

   安北酒默然目送她離開,緊握著的手松開,心裡有個地方隱隱作痛,她深吸好幾口氣才調整好情緒和臉上的表情,趕在裴珍發現她賣出報道之前離開了羚銳。

   火速回到家把後續照片發出,查到資金進賬後,她第一時間發送了自己編輯的報道。

   十五分鐘後,她的手機瘋狂的響了起來。

   “安北酒你是不是不要命了?!”

   脆生生的女音夾雜著嘈雜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,聲音裡的焦慮卻沒有傳遞給聽電話的人。

   安北酒五官小小的擰巴了一下。

   她撇了撇嘴,“我當然要命了,我這小命雖然不值錢,對我來說可重要的很。”

   “那你還敢寫那樣的報道!!”女聲拔高了幾度,吭哧吭哧的喘著粗氣。

   滿滿都是恨鐵不成鋼的氣憤。

   看著電腦上鋪天蓋地的新聞,安北酒得意的揚了揚眉毛。

   “驚天內幕!宋氏集團總裁和同性友人親密出入‘同志’酒吧被偷拍,單身多年潔身自好,竟是因為其性取向。舒寒,這則報道怎樣?”

   “你還得意洋洋的!”舒寒氣急敗壞,“你知不知道宋氏集團的總裁是誰?那可是個冷面閻羅王,不得罪他的人都要掂量著,你寫出這樣的報道他能放過你?!”

   她當然知道宋氏集團的總裁是誰,也清楚他的個性,畢竟她對那個人很熟悉,幾年的時間也不是假的。

   安北酒睫毛顫了幾下,眸子極快的劃過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。

   “你放心吧,我既然有本事偷拍到他的照片,就有本事擦干淨屁股。”

   明明是很嚴重的事,偏偏被她形容的滑稽異常。

   電話裡沉默了片刻,舒寒咬牙切齒:“安北酒你簡直讓人想打死你!”

   “愛之深恨之切。”安北酒調皮的說道,烏溜溜的眼睛眨巴了幾下。

   “我不管你是怎麼打算的,但是你聽我的,在他還沒發現你之前,趕緊把報道撤回。別等到他找到你了再後悔!”

   電話那邊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,“你的時間不多,要盡快。”

   安北酒沉默了片刻,“我不會撤回的。”

   “安北酒!”

   “不是不願意,是不能。”向來古靈精怪的安北酒難得用低迷的語氣說話,“如果不是走投無路,我也不願意發這種得罪人的娛樂新聞。”

   安北酒頓了頓,緩緩說道:“我爸還躺在醫院,他要靠著呼吸機才能活著,每月的花銷是我要拼命才能支付的,偷懶哪怕一點點,他都可能會沒有活下去的希望。”

   “……”電話裡的沉默讓人心情沉重,“為什麼還不放棄?”

   “怎麼放棄?”安北酒反問,“那是我爸,他還沒有死,我要怎麼放棄他?四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,我媽又是怎麼死的,都只有他知道,我要怎麼放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