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活生生拆骨扒皮,吊曬整整七天的晏南柯,沒想到自己死後依舊留有意識,徘徊屍身周圍不散。

血肉模糊,沒了皮的屍體被懸掛在聖武國南城門上,來往行人接連避讓,也有路過行人開口唾罵。

“死的好,活該,晏家除了當今的皇後娘娘,一家子都不是好東西,要不是皇後大義滅親,主動爆出晏家人的陰謀詭計,恐怕咱們聖武國這會兒已經被敵軍攻破,哪兒還有現在這太平日子!”

“可不是,尤其是這個晏家大小姐,一個女子舞槍弄棍不說,嫁入絕王府還不守婦道,和別的男人有染,更為了休夫將那絕王弄殘,還差點兒被她毒死,當真蛇蠍心腸……”

各種惡毒的話她已經聽膩了,她落得這種下場不怪別人,只怪自己眼瞎愛錯信錯了人。

忽然,前方一輛馬車接近,周圍禁軍立刻將附近環繞起來,排場極大,一個珠環玉翠,渾身雍容華貴的女子從馬車上被人攙扶著下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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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挑眉凝望著晏南柯的屍身,笑道:“將屍體放下來。”

晏南柯飄在上方,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慘不忍睹,已經被暴曬干枯的屍體被拖到晏如夢的面前,自己這個曾經疼愛了十幾年,甚至將一切拱手相讓的親妹妹,此時抬起腳踩住了她的屍體頭骨,用力碾碎。

“這麼久才曬干,可耽誤了本宮不少時間,晏南柯呀晏南柯,你活著的時候風光無限,處處碾壓本宮一頭,此時你可曾想過會有如此下場?”

她說著說著,忽然大笑起來,眼底帶著幾分惡毒瘋狂。

晏南柯早就看過了這張嘴臉,心裡怒火中燒,想要撲過去將那女人活活掐死,卻什麼也做不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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晏家人被盼滿門抄斬,父母被凌遲處死,全部都拜這個女人所賜,她一點兒也不明白,究竟晏家是哪裡對不起她,才會讓她如此喪心病狂。

晏如夢笑著笑著,忽然正色起來,“對了,你受刑之時一直罵我狼心狗肺,那些本宮可都聽見了,現在我來告訴你為什麼好了,雖然你可能已經聽不見。”

她蹲下,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微笑,然後得意洋洋的小聲對著晏南柯的屍身道。

“晏南柯,你不知道吧,你親妹妹早就掉進河裡淹死了,而我則是冒名頂替了她的身份,因你晏家害得我父母慘死,這些都是你們應得的報應,還有,宮天齊喜歡的人從始至終都是我,我和姐姐你不一樣,我早就已經將自己給他了,他堂堂太子,與你又有婚約在身,你雖然漂亮,卻連碰不讓他碰一下,裝什麼純潔高尚?”

她這些話說的很小聲,也很小心,更是遣退了不少人,只留下幾個心腹在身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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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怕是晏南柯活著的時候,這些秘密晏如夢都沒有透露出一個字,卻在她徹底死透的時候再也忍不住心裡的暢快,將所有秘密傾瀉而出。

畢竟在她心裡,和死人說是最安全的。

話說的差不多了,晏南柯聽的心裡在瑟瑟發抖。

如果她還有心的話。

一切真相大白,所有的事情在她眼前浮華萬千,往事過眼雲煙,一幕幕在腦海中浮現,令她止不住感嘆一句,原來如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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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一開始,自己一家就成了晏如夢算計的對像,她就將晏家當成敵人,而不是親人。

還有宮天齊,嘴上說著將來必定娶她為後,卻在自己名譽受損出事以後,果斷迎娶晏如夢為太子妃,依舊借助晏家權勢穩固地位,結果卻等坐穩皇位以後卸磨殺驢,判他們一家滿門抄斬。

好狠,好狠!

這對狗男女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,一個比一個冷漠無情。

晏南柯心神恍惚絕望,她現在光知道這些也沒用,她已經死了呀。

晏如夢將這麼多年的隱秘終於和盤托出,她松了口氣道:“將屍體碾碎焚燒,灰燼裝在壇子裡,找個法師弄個法咒貼上,我要讓她永世不得超生!”

晏南柯唯有的那一點兒意識在這一刻僵住了,面對自己的處境無能為力,她恨,她怨,她怒,卻無濟於事。

那些下人按照晏如夢的方法開始處理屍身,剛要點火當眾焚燒,驟然間聽到城門口有人大喊,“不好了不好了,敵軍打進來了!”

城門口亂成一團,巨大的破門聲音震耳欲聾,剛剛閉合的城門被人撞開,無數鐵騎飛快闖入。

周圍看熱鬧的人瘋了一樣四散奔逃,晏如夢也徹底白了臉色,她甚至還沒來得及看清什麼,就被人拽著一起逃跑。

“保護皇後娘娘,快!”

那鐵騎之中,一人一馬走在最前方男人白衣加身,雖未著鐵甲,卻自有無盡威嚴。

那張無比俊美的容顏令冷不防看到他的人目眩神迷,此時的宮祀絕猶如天神降臨,在晏南柯驚愕的情緒下出現在她屍身附近。

張弓搭箭,幾乎沒有任何遲疑松手射去,晏如夢漂亮的背影成為靶子,正中靶心。

晏如夢絕想不到自己會死的如此憋屈,她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,就已然氣絕身亡,四周的下人顯然嚇傻了,呆呆跪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。

手下人繼續聽從命令衝殺,冷若寒霜的聲音只開口說了一句話,“本王來晚了。”

他面無表情的來到晏南柯的屍體旁邊,眼底沒有任何情緒,那明明令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的陰沉煞氣,此時卻成了晏南柯心裡的唯一救贖。

這個她曾經恨過,怕過,害過,棄過的男人,此時單膝跪在她的屍身前。

宮祀絕什麼沒說,一塊一塊,一把一把的將晏南柯七零八落的部件收進自己脫下的衣袍裡包好,甚至連一點兒殘渣都不放過,那雙漆黑如墨的鳳眸,偶爾流露出一抹讓人膽戰心驚的瘋狂之色。

“碰了本王的東西,那就死吧。”

晏南柯說不上此時心裡究竟是什麼滋味。

很怪異,很無奈,卻讓她對他,充滿愧疚感。

她當初,是真的給他下了毒,差點兒害死他,可時至今日,自己的屍身能夠逃過一劫,居然全是他的功勞。

如果……如果有下輩子,她一定還了他這份恩。

“王爺,禁軍統領已經帶人投降,皇宮怎麼辦?”

宮祀絕淡色薄唇只說了一個字,“殺!”